近期，人民银行再次召开优化支付服务会议，会议总结前期工作情况，并要求进一步推动优化老年人、外籍来华人员等群体支付便利性。同时，这次会议也肯定了支付行业以及相关参与者的努力，支付服务优化工作取得“明显阶段性进展”。

而通过这次会议，并回顾半年来的支付服务优化工作，人民银行已经有一些策略上的调整了。

支付服务优化的因果

人民银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视优化支付服务呢？

这可能是比较长的话题，自从移动支付兴起，人们在使用中逐渐淘汰现金支付，儿童、老年人的支付问题开始呈现。随着支付数字化的深入，这些社会性问题的出现，让“无现金”一词变得敏感。

老年人尚有亲友帮忙解决支付问题，而短期来华的老外可是“无亲无故”。

来华支付不便利这个问题虽然在疫情前开始有所呈现，但彼时国际往来减少，影响尚不大，直到后疫情时代问题才开始爆发。

疫情结束后，在中国举办的冬奥会、亚运会、大运会等重要赛事，向全球展现风采的同时但也暴露出来华支付问题，并受到高层重视。

此外，近两年我国都在不断改善营商环境，吸引外商来华投资。在2023年8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进一步优化外商投资环境加大吸引外商投资力度的意见》，表示要提高外国人永久居留身份证在金融服务、互联网支付等场景应用便利度。俨然，支付成为阻碍投资的一环。

坊间曾流传着一个故事，南方某市在吸引外商投资时，外商以支付不便利为由，导致投资项目流产，这直接引来政府高层的重视。其中的支付不便利场景也有不同的流传版本，或是打车不能现金支付，或是由于难以开通移动支付，被迫以百元大钞支付公交费用等。

随着对外免签政策的逐渐扩大，对支付便利化的要求也是迫在眉睫。

在2月中旬，人民银行副行长张青松就表示，希望能在3到6个月的时间内实质性进一步改善外国朋友在华支付服务，为其在华工作、生活、旅游提供保障。

由高层逐步向基层落地后，工作推进就显得更加任务重、时间紧，部分人民银行以周为时间单位进行场景推进。

在推进过程中，来华支付的策略正在发生微妙的改变。

策略正在改变

从不同时期来华支付的政策要求来看，各种支付方式的重要性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2023年10月，人民银行召开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服务水平工作动员部署会，这可谓是“这一波”来华支付便利化的启动会。

彼时，明确了按照“大额刷卡、小额扫码、现金兜底”的工作思路，以丰富支付服务供给、深化支付场景建设为切入点，加快落实各项工作措施。要增强协同，共同推进改善外卡受理环境、丰富移动支付产品、优化现金服务等重点工作。

2024年1月，2024年中国人民银行工作会议上指出，2024年着力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服务水平，持续推动优化境外银行卡受理环境、提升手机支付便利性，引导重点银行和支付机构优化我国居民和境外来华人员账户服务。强化现金服务与管理，扎实开展整治拒收现金专项行动，加大处罚和公告力度。

2024年2月，最为重磅的文件出台，国务院审议通过《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要求聚焦银行卡受理、现金支付、移动支付、账户服务、宣传推广等重点领域、重点环节，精准施策、靶向发力。同月，人民银行召开召开优化支付服务推进会，紧盯银行卡受理、外币兑换、现金支付、移动支付和宣传推广等重点任务。

2024年3月，人民银行在上海召开“加强卡基市场建设完善卡基生态”座谈会，要求深化发卡、收单、转接清算各环节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强化银行卡产业协同，整合各方资源，共建可持续的商业模式。

本周，人民银行召开优化支付服务会议又有了新的改变，聚焦银行卡受理、现金支付、外币兑换、移动支付、账户服务、宣传推广等重点任务。本次会议没有提“大额刷卡、小额扫码、现金兜底”的工作思路。

从近半年的政策要求来看，移动支付的顺序逐渐靠后，而银行卡受理一直是比较高的地位，完善外卡受理环境也成为了最突出最紧迫的任务。现金支付则从一个“兜底”的支付方式，逐渐上升到仅次于银行卡的地位。

此外，从2月开始，人民银行也开始强调外币兑换的重要性，并提出了相关要求。或许，人们也开始意识到，相比于“花里胡哨”的支付方式，现金的“朴实无华”，也是很多人喜欢的。让老外能够轻松获得现金，不妨是一个解决支付问题的好方式。

有意思的，在拒收现金的处罚措施上，人民银行也有所改变。

5月初，人民银行发布了最新的拒收现金处罚案例，有别于以往的处罚案例展示，本次公示了8起行政处罚和7起未予处罚的典型案例。

其中一个未予处罚案例是这样的：

2023年12月，某餐饮店拒收现金。该店设有人工现金收付通道，有现金收取记录。消费者支付现金，店员以用餐高峰忙于备餐、无暇收取现金为由拒收现金。

人民银行给出的案例提示：经营主体应做好员工培训，确保知晓“拒收现金违法”及其法律后果，不得以任何理由拒收现金。

用餐高峰期，人手不够，找不开，进而拒收现金，这的确可能是很多小微餐饮商家的无奈之举，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谁又会真正的恶意拒收人民币呢？

本次展示了未予处罚案例，或许人民银行意识到，拒收现金不仅需要罚，还需要引导，政策的执行也更需包容。来华支付便利化，需要短期攻坚，更需要长期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