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投入大量补贴、资源及服务，帮助中小型商户进一步降低运营成本及提升运营效率。”

5月20日，这特殊的日子，腾讯发布2021年一季度财报，对于支付相关业务的发展方向，腾讯如是说。

“投入大量补贴、资源及服务”，这显得格外扎眼，难道新一轮的补贴大战又将来临了？

支付变革下的补贴

在当下的互联网企业发展过程中，补贴是最好的用户增长方式，通过资本的力量改变竞争格局，甚至改变每个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在移动支付大战的过程中，补贴同样异常重要。

2014年年初，打车大战异常激烈，这背后就有着移动支付大战的影子。

2014年1月10日起，当时还未更名也未合并的“嘀嘀打车”策划了微信支付立减/奖营销活动，通过“手机叫车+微信支付”，一方面提升了嘀嘀打车的用户数，另一方面也提升了微信支付的绑卡用户数。到3月27日，在这77天里，微信支付在营销活动中投入14亿，帮助嘀嘀打车的用户数突破1亿。

这77天，嘀嘀打车的用户从2200万增加至1亿，日均订单量从35万增长至521.83万，实现了规模性突破，这就是14亿的力量。与此同时，到2014年8月，微信支付推出一周年之际，在微信红包与打车大战的推动下，其用户数也超过了1亿。

而真正在支付领域，微信支付的“绿洲计划”与支付宝的“蓝海计划”，都极大的拉动了服务商和小微商户的积极性，补贴之下，用户薅羊毛，商户享受0费率优惠，大量的服务商从以POS为主的卡基四方模式，进入以二维码为主的账基支付服务当中。

彼时，曾有服务商向媒体透露，“拉到一个商户就奖励500元；一个城市发展到2000户比较活跃商户，一次性奖励50万元。甚至有时候还根据移动订单，奖励你千分之三的提成，可以说很高的了。”

补贴力度之大，甚至出现了商户大量薅羊毛被判刑的情况。2016年，支付宝就曾报案，温州14家水果卖场组织他人虚构交易，刷单套取“满立减”优惠，共计套取补贴26万余元，21人被追究刑事责任。

在那场扫码支付狂热中，用户、商户、服务商皆疯狂，这便是补贴的力量。

而到2019年，当扫码支付已经成为常态，在支付宝的率先发难下，刷脸支付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新一轮的补贴风暴，支付宝曾宣布对刷脸支付补贴30亿，不久之后支付宝再公布取消补贴上限。微信支付则传出补贴100亿，但随后辟谣，但是在具体的补贴力度上，微信支付与支付宝相差不大。

在支付内卷化和支付监管趋严的背景下，不合时宜和过量的补贴也带来了诸多问题。

支付内卷化下的补贴

2017年年末，在《条码支付业务规范(试行)》发布之际，央行有关负责人指出，市场机构在业务推广过程中还存在不正当竞争等现象，“在定价和市场推广策略中采取倾销、交叉补贴等不正当竞争手段，滥用本机构及关联企业的市场优势地位，排除、限制支付服务竞争，导致支付行业无序发展和不公平竞争，扰乱市场秩序。”

同期，央行发布的《中国人民银行关于规范支付创新业务的通知》即281号文要求，收单业务广告内容不得使用或者变相使用“零扣率”、“低扣率”等涉嫌不正当竞争，误导消费者或者违法违规行为的文字。

但此时，支付宝与微信支付的移动支付大战高潮期已过，而银行系扫码支付才刚刚起步，在随后的银行系扫码支付的推广中，虽然没有采取明显的零费率推广，但补贴、返利之下，实际的商户仍然享受着零费率。

此外，2019年，备付金集中交存落地，备付金利息也消失，支撑支付巨头能够持续补贴的一大动能消失，此前有相关人士估算，两大支付巨头每年能拿到的备付金利息高达百亿。

而到2018年末到2019年年初期间，微信支付与支付宝也适时的发布了抵制服务商“零费率”的相关公告。此时，随着服务商体系的壮大，微信支付与支付宝本身对下游角色已经较难控制，市场乱象的多发，使得两大支付巨头也承受着一定的反噬。

早期的补贴是支付巨头买单，而到后期，扫码支付已经成为了人们日常习惯的支付方式，市场也从增量向存量演变，扫码收单市场竞争激烈。聚合支付服务商们也开始从跑马圈地，演变到互相攻伐，随之出现了对市场不负责的行为。

此前，曾有南方聚合支付服务商，在支付巨头已经大大削减市场补贴的情况下，自身垫资进行市场补贴，甚至不惜0费率、低费率以在商户规模上起量，但野蛮生长之下，商户服务水平下降，分润不到账代理商维权剧增，与此同时，随着疫情“黑天鹅”事件的爆发，使得整体健康运营成问题。

此外，在支付内卷化愈加严重的情况下，大量支付机构涌入扫码收单市场，同时伴随着更多的商户补贴活动、营销活动，新的补贴纷争愈演愈烈。

从补贴到降费，巨头还能往哪补

新冠疫情的影响下，适时适量的补贴，给支付行业赢来了不少的美名。

此外，自2019年开始，不断的出现官方声音，呼吁降低支付手续费。

其中，近期国务院、央行、发改委等重要监管部门的发声与呼吁，都使得支付行业不仅仅要为实体行业补贴，还要常态化的降低费率。

在降低小微企业运营成本的政策呼吁下，腾讯财报此时喊出“帮助中小型商户进一步降低运营成本及提升运营效率”的口号，又显得“求生欲”满满。

谁都不会白送钱，补贴的目的，是为了未来的发展，今天的补贴，为了未来能够收获十倍甚至百倍的收益。而当下的支付市场环境来看，又有哪些业务值得大量投入补贴呢？

答案应该是数字化。

微信支付在4月底发布了“全国小店烟火计划2.0”，并于未来三年内追加100亿元资金及资源投入，从福利补贴、营销能力、经营保障、线上线下一体化等方面持续普惠小微商户。

“全国小店烟火计划2.0”将物料补贴权益扩展至物联网收款音箱、专用小票机、全新海报中心等，帮助更多小微商户低成本开店。

2020年11月，支付宝也发布了“新蓝海计划”，服务商的返佣从“万5”重回“千2”，但需要推IoT设备才能参与新补贴计划，也就是包括刷脸支付在内的物联网收单设备。

此外，2020年3月，支付宝还宣布升级为数字生活开放平台，聚焦服务业数字化的新战略目标，未来3年将携手5万服务商帮助4000万商家完成数字化升级。

也许数字化非常难理解，支付巨头的话术弯弯绕绕让人难以琢磨。但其实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过去的补贴是让商户用上微信支付宝，而现在的补贴是提高商户不用微信支付宝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