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意安

刚刚落幕的2022年北京冬奥会，迎来了现金和Visa卡之外的第三种支付方式。在40多万个冬奥场景中，数字人民币在全球范围内完成了首次亮相。

在此之前，数字人民币已经试水两年。央行方面披露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2月31日，数字人民币试点场景已超过808.51万个，累计开立个人钱包2.61亿个，交易金额875.65亿元。而进入1月份之后，随着数字人民币APP（试点版）在各大安卓应用商店和苹果App Store上架，试点场景和交易活跃度都出现了显著上升。

当然，在移动支付当下近百万亿的交易规模之中，875.65亿元的交易额占比显然并不足道。比起2014年前后微信支付和支付宝攻城略地的进攻态势，数字人民币的场景渗透速度要缓慢得多，但政府对数字人民币的重视程度和推广决心不容小觑。

这种决心不仅体现在央行的数度表态，更是来自于顶层设计的推动。

今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试点总体方案》也明确指出要推动资本要素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增加有效金融服务供给，支持在零售交易、生活缴费、政务服务等场景试点使用数字人民币。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数字人民币实现全场景渗透将会是一个虽迟必至的结果。而此间不仅需要监管、银行们的努力，也需要支付机构、聚合支付服务商的协同。

而事实上，曾经为移动支付普及立下汗马功劳的聚合支付服务商，始终在一线市场保持高度敏锐的市场直觉。收钱吧创始人陈灏告诉十字财经：“技术上支持商户端受理数字人民币并不难，后台研发升级的技术成本也不高，在数字人民币受理环境不断优化的长期趋势下，对于服务商而言，越早做好相应的技术准备和服务支持，越有利于在下一场竞争中胜出。”

受理范围如何扩大

当下来看，审慎推进或许是监管的主动选择。

早在正式推出数字人民币前，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穆长春曾坦言需解决三大挑战，包括加强建设受理环境、完善风险管理机制与健全“数币”监管框架。很显然，这些目标都难以一蹴而就。即便在数字人民币进入试点阶段之后，三大挑战依然存在。

过去两年，数字人民币一直处于研发过程的常规测试阶段。

从穆长春的几次发言来看，打击洗钱、电信诈骗等非法犯罪行为的目标始终是央行发行数字人民币的重要初心。而确保这一目标的同时，央行也要应对数字货币被黑客攻击的可能，因此，作为数字人民币的牵头和监管主体，央行必须审慎推进，以确保金融信息安全、运营系统的安全，数据安全和业务连续性。

而更现实的问题是，受理环境的建设本身也有其复杂性。

无论是商户还是用户，对数字人民币的认知需要时间。移动支付领域微信支付和支付宝早已珠玉在前，当然这并非坏事，至少，当下用户习惯已经养成，也有成熟经验的产品经验可供借鉴，这都为数字人民币的普及完成了基础的布道。只是，在两者市场渗透率已经超过90%的前提下，对大多数用户和商户而言，使用数字人民币支付的必要性并不强。

但这并非无解。

首先要认清的是数字人民币的本质。2020年10月，央行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曾有明确界定：人民币包括实物形式和数字形式。这明确了数字人民币的法币地位，而作为央行发行的法币，数字人民币和微信支付、支付宝并非同一物种。前者拥有国家信用背书，挂钩着国家主权、GDP、财政收入，法偿性意味着我国境内任何单位和个人不能拒收数字人民币，而后者则只是体现用户转入其账户的法币等额金额，两者存在明确的“壁”。

举个例子，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的账户余额要真正进入银行货币账户，都面临着实际的通道成本，无论是提现还是还信用卡还款，用户需要支付相应的手续费，数字人民币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与此同时，因其天然的法币地位，无论是数字人民币APP上架应用商城还是银行主动推广的数字货币子钱包，其推广落地的成本与市场APP相比低得多。

这些成本端的优越性映射到受理端，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费率优势。微信支付和支付宝的费率价格来看，线上稳定在0.6%，线下0.38%。较之历史而言，这一费率并不算高，但与此相比，数字人民币迄今为止仍是0费率。

在许多小微和小小微商家而言，费率是最为敏感的要素，因此商户本身并不会排斥受理数字人民币。

那么问题来了，在明确拥有费率优势的前提下，商户为什么没有表现出很高的热情？

回想2014年前后，微信支付和支付宝两大巨头是如何以燎原之势烧出一片移动支付的市场的？是通过红包大战拿下C端，然后通过C端打通了B端。商户是跟着用户的需求走的，这一逻辑放到今天同样适用。

从目前的试点场景来看，购物、出行、生活、旅游教育医疗等常见的使用场景之外，也包括政务缴费、税收征缴、补贴发放等领域。

而事实上，后者折射了一个数字人民币快速拓宽受理范围的思路——一旦政府启动流动性投放的手段，数字人民币受理普及或许就指日可待。比如鼓励企事业单位发放工资、奖金、福利发放采取数字人民币的形式，或者发放消费券的方式引导市场，用户端就会产生大量使用数字人民币的需求，这会倒逼商户受理环境布局的提速，一个巨大发展空间随即将会全面打开。

市场机会到底在哪

一个完善的受理环境是在商户和用户端的彼此交互中完成的，而在移动支付产业链已经极其成熟的今天，行业通力合作必不可少。

数字人民币采取的双层运营模式，人民银行作为中心化管理的角色，负责数字人民币发行、跨机构互联互通和钱包生态管理。商业银行和其他服务机构则负责支付产品设计、场景拓展、市场推广等，为数字人民币的流通提供服务。目前数字人民币钱包充值已经从6大行扩充到35家银行，囊括了包括国有行、股份行，还城商行、农商行、农信社全阵营。

但是银行要真正落地商户服务却并不容易。

这个过程像极了信用卡跑马圈地的年代，每家银行都有服务线下商户的意愿，但因为场景多元、需求琐碎，最终因为服务成本太高而难以为继。数字人民币要渗透到小微乃至小小微的支付场景中，商户改造和受理系统升级必不可少，专注于商户服务的第三方支付和聚合服务商成为银行们的最佳合作伙伴。对服务商而言，这同样是一个重要的机会。

移动支付下半场，可能只是数字化服务上半场。数字人民币的介入让这个市场拥有了新的额可能。

近日，收钱吧官宣与中国建设银行开展战略合作，并在官方APP上线了数字人民币的开通入口，在上海、深圳、成都、厂商、青岛、大连、海南、苏州等各个试点地区商户全面支持对数字人民币的受理，商家可在收钱吧APP里自主开通人民币收款，免手续费，实时到账。

陈灏表示，未来将与更多的银行合作伙伴展开深度合作，帮助银行实现在数字人民币受理环境的落地，“当监管进一步开放试点范围或在流动性上的对数字人民币给予更大支持的时候，收钱吧也将配合市场节奏对数字人民币受理加大倾斜力度。

据了解，收钱吧已经帮助许多品牌商户打通数币功能，如Eland、ZARA、VANS、UR、元祖、PUMA等。

“收钱吧在推广数币的过程中，帮助商家将数币对接近原有的收款系统，商家不用更换收款设备，只需在app申请，便可接入，即可收支付宝微信的款，也可以收数币，省去了很多接入过程中的麻烦。”收钱吧一家合作银行人士表示，在银行帮助商家在开通数币过程中增加便利性，“收钱吧大部分为中小微商户，而这部分群里在对新产品的认知上会相对薄弱，收钱吧助力铺设数币，可以集结这些群体，帮助数字化能力弱的小微商户也了解数币，享受数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