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3年AT推出条码支付以来，广大社会居民已将条码支付作为首选，大部分人养成了“手机在手，一切全有”的日常生活习惯，现金支付和刷卡支付正逐渐淡出市场。从某种意义上说，如火如荼的条码支付仿佛是一场革命，它的高效、便捷等信息化优势，极大颠覆了人们的传统生活习惯，正向着日臻完善的美好明天迅速迈进。

2017年，在中国人民银行的指导和部署下，中国银联联合商业银行推出了全国银行业统一移动支付App——“云闪付”，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截至2022年3月末，“云闪付”用户已达4.6亿户，已成为中国国有金融业用户数量最大的App。但无论从用户量、交易量、经济效益还是社会影响力和知名度等诸多指标来看，“云闪付”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如何提升获客率、活客率，更好的为用户提供综合金融服务，已成为中国银联和各家商业银行、支付机构必须正视的现实问题和深远的历史问题。

2013年-2017年五年间，我国商户摆放的都是AT单标码（俗称单标支付），市场上不经意间形成了北用微信、南用支付宝的两大基本格局。2017年以后，随着“云闪付”的逐渐深入，以商业银行和银联商务为代表的收单机构开始向聚合支付发力，聚合码开始展现在社会大众面前。聚合支付的推出，满足了社会居民的多元化支付需求，拓宽了“云闪付”应用范围，提高了商业银行的金融服务水平，健全了服务功能，正逐渐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近年来，中国人民银行推出了一系列监管政策措施，规范条码支付业务，防范金融风险，推进条码支付由单标支付向聚合支付迈进，条码支付的互联互通状况已大为改善。为贯彻落实好中国人民银行的指示精神，深入摸清黑龙江省聚合支付状况，发现问题，推进整改，打造良好的“云闪付”受理环境，2022年年初以来，笔者及同事选择哈尔滨市9家大型批发市场、26家大型连锁商户、20个商圈的零售商户进行了走访调研。调研采取现场交流、现场座谈、现场体验、现场培训和现场反馈的方式，搜集了大量实际情况和实际问题，基本摸清了哈尔滨市聚合支付受理现状，为今后有的放矢开展市场营销工作指明方向，确定目标，提供方法。

哈尔滨市聚合支付情况现状

此次调研共计走访了55大类商户，幅射商户总数3.54万户。其中，批发类商户9家，幅射商户2.59万户，占比73%；连锁类零售商户26家，幅射商户2272户，占比6%；商圈类零售商户20家，幅射商户7182户，占比21%。商户经营范围涉及到食品、果蔬、餐饮、建材、汽车配件、小商品、电子产品、农杂、办公用品、百货、服装等11大类，其中，建材类商户9447户，占比26.6%；食品餐饮类商户3431户，占比9.7%；小商品类商户11500户，占比32.4%；综合类商户6941户，占比19.6%；其他类商户4128户，占比11.7%（表1）。

表1 哈尔滨市调研商户及其聚合支付情况

总结梳理调研商户情况，可以发现：

其一，聚合支付受理状况良好的商户有25家，占此次调研商户总量的45.4%。这类商户的具体表现特征是：聚合支付受理覆盖率高（均在75%以上），商户受理意识好，码牌摆放规范有序，收银员具有较强的知识储备，操作熟练，且能答疑解惑。

其二，聚合支付受理状况一般的商户有10家，占此次调研商户总数的18.2%。其具体表现特征是：聚合支付受理覆盖率偏低（大体在50%左右），大部分商户摆放的是AT单标码。商户对聚合支付不甚了解，在意手续费，对受理“云闪付”有迷茫心理，普遍认为可办可不办，不办也不影响生意，有些商户听说了中国人民银行259号文件政策（《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加强支付受理终端及相关业务管理的通知》），但表示等国家规定再说，如有要求办，也可以办。

其三，聚合支付受理状况较差的商户有20家，占此次调研商户总量的36.4%。其具体表现特征是：聚合支付受理覆盖率极低（均在10%以下），批发市场内AT单标码琳琅满目，顾客很难见到聚合码。多数收单机构尚未跟进营销，商户并不了解聚合码、“云闪付”。普遍认为微信支付就很好，没必要再办理聚合码。有的商户表示，即便布放了聚合码，也没人用“云闪付”付款。因此，可得出以下结论。

收单机构拓展营销聚合支付的积极性和业绩参差不齐。此次调研的3.54万户商户，均可受理微信支付，受理支付宝支付的也占到90%以上。在可采取聚合支付方式受理“云闪付”的商户中，码牌布放数量较多的收单机构是：银联商务、邮政储蓄银行、农业银行、工商银行、农村信用社、广发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国通星驿、银盛支付、嘉联支付等。值得注意的是，在前几年建设银行、中国银行采取了专项营销布放的聚合码牌，但由于专项行动结束，优惠政策取消，大部分已退出市场。

聚合支付的终端种类多种多样。目前，市场上受理聚合支付的终端主要有四种：码牌、盒子、收银机、POS机。小微商户以码牌为主，盒子为辅；大型商户以收银机、POS机为主，码牌为辅。支付方式以主扫为主，被扫为辅。聚合码牌的形制不像AT单标码牌那样规范统一，各家商业银行和支付机构的码牌各有千秋，表现不一。其中，银联商务的盒子终端和嘉联的卡通终端最具特色。美团、支付宝的聚合支付盒子终端，有的开通了“云闪付”，有的却没有，还有的开通了又关了。无论哪种形态的聚合支付终端，均在交易限额、受理卡种、资金到账时间、手续费率、语音播报等方面与AT单标码相比存在巨大差异。

聚合支付中“云闪付”用户量较少。在与商户收银员交流过程中，大部分收银员反映较少有消费者使用“云闪付”支付，一部分客户仅在有优惠营销活动时使用。裕昌食品连锁是受理聚合支付（盲扫）的典范，而其河源店收银员表示，该店每月仅能受理3笔左右“云闪付”。“云闪付”有效用户量较少，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聚合支付受理市场发展。

哈尔滨市聚合支付业务显现问题分析

在实地走访调研商户过程中，笔者真切地感受到了商户目前存在的经营困难。受网购和疫情等因素影响，大部分商场内配置的工作人员数量多于消费者人数，经营情况一般，因此，许多商户较为在意聚合支付手续费。可见，商户们面临的经营问题，很大程度上束缚了聚合支付的顺畅发展。抛开商户经营窘境，就聚合支付业务本身来讲，当前主要面临以下三个问题。

聚合码总量偏少、规模不大。与AT相比，受理“云闪付”的覆盖面还远远不够。此次调研城市对象——哈尔滨市，属于黑龙江省发达地区，聚合码覆盖率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其他二级地市、县（市）了。若把AT支付比作燎原，那“云闪付”便尚处于星星之火。聚合码牌能够受理“云闪付”，也能受理AT，但“云闪付”基本没有单标码，而AT单标码铺天盖地，却不能全面受理“云闪付”。因AT已“深入人心”，商户受理意愿更强，AT的受理市场营销已由主动营销转为被动营销，“云闪付”的受理市场营销却仍在主动营销中“艰难跋涉”。因此，商户受理意愿差是导致聚合支付总量偏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商业银行和支付机构营销拓展的积极性不高。聚合支付涉及面广、投入大、人力成本高、营销难度大，加之商业银行缺乏专业从业人员，导致较多商业银行分支行退出了收单市场。而真正做聚合支付收单的商业银行又过度依赖总行的补贴优惠政策和商户的存贷款业务，使得聚合支付收单市场“忽冷忽热”，缺乏可持续性的工作热情。支付机构实力弱、资源少、手续费高，在同AT开展直面竞争中，处于弱势，加之聚合支付收益低，单纯靠聚合支付业务完成利润考核指标，几乎不可能。上述这些实际情况，直接影响了聚合支付收单市场良性发展。

不平等的产品应用定价政策，成为影响聚合支付市场发展的瓶颈问题。目前，市场上的大量小微商户、营运车辆、个体摊位等，均习惯使用微信等个人转账码作为经营收款渠道，个人转账码使用便捷，实时到账，应用广泛。但从金融监管规定来看，个人转账码收款是零手续费率，资金直接进入虚拟账户，不应用于商户经营的。聚合码“云闪付”收款是按国家规定的标准手续费率，资金直接进入个人银行卡账户或对公账户。标准手续费率与零手续费率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无法开展同质化竞争。

四大举措凝成支付合力助推聚合支付发展

此次调研既总结了聚合支付现有的突出问题，又及时把发现的问题、既有成功经验转化为了具体工作建议，推动落地见效，促进全省聚合支付快速发展，因此总结后提出了以下对策建议。

推动金融监管机构，规范统一条码支付的手续费定价政策。应严格产品经营范围，将虚拟账户和金融账户纳入统一的金融监管政策，在政府指导、市场化运作的商业模式下，遏制不平等竞争和无序竞争，建立规范有序、风险可控的条码支付市场环境。

联合商业银行、支付机构出台更多聚合支付产品，统一产品功能、业务模式和定价标准。联合投入、联合运营，推动更多的商业银行和支付机构营销拓展聚合支付收单市场。要高度重视调动其积极性，突出重点，做好服务。选择有聚合支付产品、有一定工作经验、有较高工作积极性、有考核指标的收单机构，定期磋商通报，向其提供市场营销的目标方向、方式方法和成功案例，及时帮助解决聚合支付收单中遇到的实际困难，填补更多的聚合支付市场空白，打造更多的聚合支付示范商圈。

及时推动完善产品功能，反馈解决“云闪付”发展中面临的各种实际问题。要正确看待和处理好聚合支付数量和质量的关系，一方面，聚合码要做大数量，上规模，另一方面，“云闪付”要做优质量，抓有效。改变目前“云闪付”单纯靠营销拉动的被动情况，打造更多的应用硬场景。要持续抓好“云闪付”用户端和聚合支付受理端的统筹推进和统筹营销，做优诸如“红火计划”等营销亮点，持续与“云闪付”功能衔接，防止顾此失彼，一头重，一头轻。

向中国人民银行、地方政府宣贯聚合支付特别是“云闪付”的意义和价值。争取政策支持，以点带面，逐步渗透，以久久为攻的精神拓展聚合支付市场，让“云闪付”应用在营销拉动、场景拉动、政策拉动、功能拉动的“四个拉动”作用下，不断开花结果。

（作者供职于中国银联黑龙江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