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中国的近邻，无论是二战后经济的快速复兴，还是1990年之后的“失去的三十年”，都是中国发展过程中可以学习和借鉴的样本。

在支付领域，亦是如此。虽然日本早在1960年代就开始发行信用卡，但发展速度较慢，2000年之前非现金支付比例仍然低于10%。不过值得注意的是，2015年之后，在日本政府推动下，当地非现金支付比例迅速提高，2022年日本非现金支付的比例已上升至36%。当前，全球支付体系正快速从卡基转向账基支付，后者的主要载体及形式是手机支付。而手机支付的全球化趋势尚不明朗。为此，分析日本支付的前世今生，将有助于业界更加深入思考跨境支付的未来。

此次观察，将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描述日本支付发展的概况；第二部分分析日本信用卡行业的现状；第三部分跟踪日本手机支付的最新状况。以下为日本支付的发展概况。

1. 简史

日本支付行业起步于1950年代的百货店分期付款业务，1960年代开始发行信用卡，1980年代伴随着日本赴海外旅游人数的增长，Visa、万事达和美国运通等外资信用卡品牌大举进入日本，而本地品牌JCB也开始了国际化之履。

虽然日本支付行业起步较早，但是前期发展缓慢，并且以信用卡为主，受众对借款消费的接受程度又不如欧美。因此，日本支付行业发展到2000年，非现金支付的占比不足10%。

即使到了2015年，根据日本经济产业省公布的数据，该国非现金支付比例只有18.4%，低于韩国、中国70.7个百分点和50.6个百分点（编者注：在我国涵盖票据、银行卡、贷记转账等其他结算业务以及网上支付、电话支付和移动支付业务等电子支付在内的非现金支付工具中，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2015年支付体系运行总体情况》，其中银行卡工具在该年渗透率高达47.96%）。日本非现金支付比例仅高于德国3.5个百分点（图1）。

图1 2015年部分国家非现金支付比例

数据来源丨日本经济产业省《非现金支付愿景》

2. 现状

基于快速提高非现金支付比例，日本政府于2017年开始组织各方力量，在2018年推出的《非现金支付愿景》报告中，明确提出将非现金支付比例，从当时的20%提高到2025年的40%，并在将来进一步提高至80%的战略目标。

笔者选取2016年至2022年期间日本非现金支付的比例作为观察样本，2017年与上一年度相比日本非现金支付的比例，提高1.3个百分点，但是，从该年后这个比例的提升逐步加速。2018年、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分别提高了2.8、2.7、2.9、2.8和3.5个百分点（图2）。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受全球疫情影响，商户和消费者则更加偏好现金以外的支付方式，非现金比例随之提升进一步加快。

在各项政策和支付创新的推动下，按此增长趋势，笔者分析，日本设定2025年非现金支付比例的目标，有望提前两年达成。

图2 2016-2022年日本非现金支付比例增长趋势

数据来源丨2023年4月6日日本经济产业省公布的相关报告

一个计算口径亦值得关注。在日本银行体系有大量的转账具有个人支付特征，最典型的是个人房租所涉及的银行转账占较大的比重，而之前计算非现金支付比例时，母项的个人总消费中没有剔除房租所涉及的银行转账金额。为此，日本政府于2022年底，对非现金支付比例又给了一个新的计算公式。举例来说，根据新的计算的方式，2021年非现金支付比例应调整为54%，比之前公布的数据要高出21.5个百分点。

3. 支付方式对应交易管窥

前面曾提到2000年前，日本的电子支付几乎全部为信用卡支付，但是从2017年日本政府提出加快非现金支付发展之后，各类支付方式层出不穷，其中不乏推出创新的支付方式。按照交易金额占比的多寡依次是信用卡支付、手机扫码支付、非接支付、借记卡支付。

首先是信用卡支付。从2022年的各类支付绝对数值来看，信用卡支付交易金额占比还是最高，为84.5%；信用卡交易金额则同比增长15.80%。

其次是手机扫码支付。该业务2017年从零起步，2022年交易金额同比增长45.95%，2018年至2022年四年间狂涨40倍。

排名第三的是日本当地基于SONY的非接支付。但其增速基本停滞。为此，VISA、万事达等想乘机利用国际卡品牌非接支付，以图取而代之。

排名第四的是借记卡支付。该国借记卡有两类，一类是日本银行间自主品牌“J-Debit”，从1999年开始起步，但是2005年后交易量逐步下滑，原因在于目前正在逐步转向银行间的扫码产品（Bank Pay）；另一类是VISA于2010年开始在日本推出的国际卡品牌借记卡，2017年以后亦是增长迅速。2022年借记卡交易金额同比增长18.52%（表1）。

表1 2021年至2022年日本零售支付工具所产生交易金额对比单位：万亿日元

数据来源丨2023年4月6日日本经济产业省公布的相关报告

本文简单回顾了日本支付的发展历史以及现状，2017年之后日本非现金支付的发展取得长足进步，个人消费中非现金比例已经超过36%，信用卡支付虽然仍然占据较高的比重，但增速最大的还是以软银旗下PayPay为主的手机扫码支付，2022年仍然有49%的同比增长。

后续内容将聚焦日本支付目前最重要的两个支付工具：信用卡和手机扫码。

（作者就职于银联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