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支付方式的演变历程

回顾支付方式的演变历程，大致可以分为“简易支付”“一般支付”和“高级支付”三个阶段。

简易支付阶段。在这一阶段，最原始的交易方式是以物易物，随后选用各种商品作为交换媒介，将这种媒介功能落在某一种或者几种商品上（如贝壳、龟壳、布帛等）。当一般等价物由固定物品充当（如金属），货币就此形成。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纸币成为交易媒介，并存在了近千年。当然，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期间，粮票、布票等票证也是当时重要的支付工具，甚至有“第二货币”之称。

一般支付阶段。在该阶段，现代支付方式兴起。1985年，中国银行珠海分行发行第一张人民币信用卡——中银卡，从此人们可以实现刷卡消费。伴随互联网的普及，网上银行支付方式应运而生，1999年6月28日，中国银行推出“网上银行服务”产品，通过网上身份认证机构，实现安全网上支付功能。随后，为解决互联网购物出现的支付问题，第三方支付出现，为后续的移动支付奠定了基础。

高级支付阶段。这一阶段，移动支付成为国内重要的支付方式，以手机等电子产品作为媒介的支付方式覆盖生活中各个场景。如，中国银联携手商业银行，推动移动支付便民工程纵深发展，广泛涵盖交通、餐饮、文旅、医疗、校企、政务等各个民生领域。后移动支付时代逐渐呈现媒介轻量化趋势，生物识别支付技术兴起，刷脸支付、掌纹支付逐渐走进人们生活，当然，指纹、虹膜、耳纹、静脉、声纹甚至步态和笔记等生物特征也将用来辅助支付。

2. 手机号码支付的特点与发展现状

起源与特点。手机号码支付是中国人民银行清算总中心依托网上支付跨行清算系统（以下简称“IBPS”）开展的手机号码支付功能在转账场景下的应用，目的是发挥银行业的传统支付优势，借助中国重要的支付结算金融基础设施，通过安全、便捷的移动支付方式，吸引部分用户回归传统银行业。

手机号码支付有如下特点：一是便捷，客户免输银行卡号、户名、开户行等信息，只需要输入手机号码和姓名，直接便利付款方的操作；二是直达，资金直接划入银行账户无提现手续费；三是稳定，依托的IBPS系统稳定可靠，支持亿级手机号码与银行账户关系绑定和日均千万级账户信息查询；四是灵活，IBPS系统全年7×24小时不间断运行，支付双方可以不在同一家银行开户，轻松实现跨行支付；五是安全，开通此种支付方式有一定的准入条件，过滤掉了一部分无效和高风险用户；六是保护，将手机号码作为转账识别的条件，有利于保护客户银行卡号等隐私信息。

发展现状。目前，手机号码支付开始向涉农场景渗透，方便农户交易，支持农业产业发展，助力乡村振兴。手机号码支付业务发展迅速，但实际运用中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一是推广普及压力有待分散。其一，目前的移动支付产品竞争激烈，手机号码支付功能缺乏核心竞争力，用户开通和使用的积极性有待激发。其二，手机号码支付必须借助手机银行办理，客户开立手机银行时必须设立两组密码，一组是手机银行登录密码，另一组是资金支付密码，二者设置要求较高，均为字母与数字组合而成，一些客户特别是中老年客户因记忆困难，不愿开通和使用手机银行，也就难以使用手机号码支付。其三，由于金融机构中，部分存量客户在原核算系统或手机银行中的信息并不完善，没有预留手机号码，需补充手机号码6个月后且有一定的交易量才能开通手机号码支付，这使得拓展存量客户存在一定滞后性。

二是功能有待优化。其一，手机号码支付必须在收款方开通手机号码支付功能后才能转账，否则不能转账，在第三方支付普及的市场环境下，繁琐开户让部分客户望而却步。其二，手机号码支付没有“收款确认”功能，可以不经收款人同意直接转入收款人的银行卡，不能阻止收款，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部分特定人群开通手机号码支付的意愿。其三，手机号码支付缺乏减免、打折、红包等优惠措施，无法及时对已使用客户进行后期维护，不能精准引导用户自发形成裂变式推广效应，且容易导致大量用户拓而不活，成为“睡眠用户”。

三是操作需要统一。其一，手机号码支付界面在各家银行业金融机构手机银行App位置不尽相同，有的位置在“银行账户”里，有的位置在“账号转账”里，有的直接设置在“手机号码支付”界面，不统一的登陆界面设计降低了客户的使用意愿，不利于提高手机号码支付的使用率。其二，个别银行出于风险控制考虑，在推行手机号码支付业务中限制给本人同一手机号码进行跨行转账，未执行“同一手机号码可以在多家银行业金融机构开通手机号码支付”这一规定，影响了用户体验。

3. 手机号码支付的优化建议

手机号码支付，从用户体验这一角度看，仍然是一种跨行转账，在日常生活中的小额交易、缴费场景和陌生人转账中有一定局限性，建议详细梳理下此项业务的定位，并进行相应的功能研发以拓展其本身的应用领域。

完善收付功能。可通过发送短信提醒的方式增加“收款确认”功能，使收款人对资金接受具有选择权，回复特定数字则接收入账，规定时间内不回复则自动退回，且可随短信附上开通链接和步骤，在付款方向收款方发出支付通知时，收款方可随时完成手机号码支付注册功能，且只需注册一次，便可长期使用。

拓展特定场景。一是主动支付方面。目前网络购物的支付环境存在一定壁垒，各大网购平台不仅有特定的支付平台，还有其信用消费渠道，手机号码支付可以扩展至生活缴费领域，如话费、水费、电费、燃气费、取暖费、宽带费、物业费、电视费、保险费等，该领域的特点是可以把手机号码作为特定用户的识别工具，支持同用户名一致的手机号进行一键缴费。且固定电话也实现了实名制，未来可探索手机号码和固定电话转账互通，以便于个人用户向对公账户转账。

二是被动支付方面，对于老老年人和未成年人群体来说，家人的手机号是必要的重要信息，在医院、学校等特定场所可设置手机号码支付渠道，创建手机号码被动支付功能，并可设置小额免验证及支付次数限定，方便特定群体日常付款。

注重营销策略。鼓励商业银行建立自己的营销激励机制，定期采取有奖销售、满减优惠、使用抽奖、定期打折等方式激励客户长期使用手机号码支付业务，提高传统银行手机App的用户活跃度，吸收跨行资金。银行业金融机构可利用银行网点延伸和对消费场景的把控，重点宣传手机号码支付0提现手续费和可单笔大额转账的优势，吸引用户使用手机号码支付。

强监管保安全。一是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可以协调各银行业金融机构，统一手机号码支付界面，以直接设置手机号码支付界面为宜，使其操作位置一目了然。

二是中国人民银行可定期对银行业金融机构手机号码支付业务进行监督检查，对个别违反规定限制手机号码支付功能给予惩处。

三是建立手机号码支付业务监测系统，开展手机号码支付金额监测，设定合理的风险触发条件，一旦触发能够迅速应对，增强银行业金融机构实时防范电信网络诈骗和洗钱犯罪的能力。

（作者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赤峰市中心支行）